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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鸡巷

    小南门有条又小又短的巷,叫避饥巷。据说这条巷原来叫“避鸡巷”。相传巷里住着娘儿两个,老娘两眼昏花,靠儿子卖水度日,日脚过得半饥半饱。儿子对娘却十分孝敬,街坊人都称他孝子。
    有一回,老娘得了重病,想吃鸡肉,孝子卖水挣来的钱连买米也勿够,那有钱买鸡?他想来想去,只好起早摸黑,多挑几担水,这样熬了七日,凑足钱,总算买了一只鸡。他把鸡肉烧好,捧到娘的面前,一口一口地喂着娘吃。
    说也凑巧,正当孝子喂娘吃鸡肉的时候,后屋辣椒婶家的老母鸡不见了。辣椒婶不同常人,谁要惹着她,两片薄嘴唇一开一闭,从东街骂到西街,从日头上山咒到日头落山,把你祖宗三代都搬出来。这一回,更是勿得了,咬牙切齿地咒骂:“偷鸡贼,偷我鸡,吃了一口死一个,吃了两口死一双,绝子绝孙,绝下三代……”当他看到孝子家后门有鸡毛,开头勿相信孝子会偷鸡,上门一看,果然孝子在喂老娘吃鸡肉,便上门骂起来。
    孝子开头不在意,后来听她对着自己骂,他担心老娘听到咒骂,病会加重。便走出来,把辣椒婶叫到一边,说:“三婶,鸡是我偷的,杀也杀啦,吃也吃啦,等下个市日,我买一只还你,三斤的赔五斤好了,请你不要咒。”
    偷了鸡,不打自招,辣椒婶还是第一位碰到,想起孝子平日忠厚老实,她半信半疑地问:“你为何偷鸡?”“我娘想……”好比金钢钻碰上新棉絮,辣椒婶半个响屁也没放,就走了。谁知过了两日,辣椒嫂的那只老母鸡从邻居的柴堆里钻了出来。原来那鸡受了惊吓,钻进柴堆里躲起来了。辣椒婶觉得奇怪,和大家一起去问孝子,孝子才把底子摊出来……大家听了很感动。
    孝子娘本来病重,吃了鸡,邪气一关,病更厉害了,没几日就死了。孝子又心疼,又无钱,伏在娘身上直哭。左邻右舍对他又尊敬,又可怜,便凑钱帮他买了一口薄棺材,办了丧事。
    从此,孝子触景伤情,见到鸡就避开,大家就把这条巷叫做“避鸡巷”。后来有人说:“饥切勿可要,鸡哪能勿养?”又将巷名改成了“避饥巷”。

    讲述者;洪长年  男  75岁  农民整理者:尹  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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