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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渭迪:委羽仙踪

四、千年名区委羽山

    采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千百年来,人类因循自然,生生不息,以勤劳、以想象、以探求,创造了美好的今天,同时在创造着更加灿烂的明天。千年道教圣地委羽山在黄岩城南2.5公里处,孤峰崔嵬,东望蓬莱,南连雁荡,西亘蓋竹(旧在黄岩,三十六小洞天之十九洞天),北控天台。山体呈南北走向,四无依属,山脊圆椭,苍秀特异。主峰高87米,号俱依山。又因其状如龟,一名龟兹山,又名龟山,旧称神仙窟宅。其南有四座孤立小山,土鼓屿为最小,依五行为序曰:金、木、水、火、土。山东方山峭拔,山西江水汤汤旋绕,群龟峥嵘,拱揖于前,百雉布列环抱于后,然山虽小,而体势如虎之踞,如凤之集,诸仙常栖迹于其中,宜为十大洞天之第二。山上独生五色方石,其大如粟米,其形方正,光彩如金。方竹其形方正可爱,嘉靖辛酉间山中竹皆生椹,纯类鸟文羽,赤喙大如掌,人呼为凤竹。委羽山是黄岩四大名胜之一(方山、委羽山、松岩山、翠屏山),素有“千年名区”、“黄岩形胜”、“南翠龟”等雅称。委羽山东北麓有洞,曰:大有空明洞。世传周刘奉林,号大有真人慕仙圣窟宅,自嵩山徒居于此炼丹,丹成控鹤轻举,鹤坠翮于山椒,胡名委羽。
    悠悠千年,星转斗移,物是人非,委羽山虽无当年之繁华,名声之远播,但它依然散发着道教独特的魅力。让我们穿越千年的历史隧道,走进中国道教“第二洞天”的委羽山,走进名闻海内的道观“大有宫”,去重温历史的烟云,去寻觅道家仙踪,领略道教的独特魅力。
    道教以为,神仙居住的名山洞穴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天下十大洞天有:第一洞天为王屋山洞,号小有清虚天,在山西阳城。而浙江黄岩的委羽山洞,号大有空明洞天,为天下第二洞天。西城山洞,号太玄总真洞天,为天下第三洞天,但所在不详,有在四川崇庆县和青海和河南与甘肃曲玛的西倾山之说。第四洞天为西玄山洞,号三玄极真洞天,亦所在不祥,有在陕西安康和西岳华山之说。青城山洞,号宝仙九室洞天,在四川灌县,为天下第五洞天。第六洞天是浙江天台赤城山洞,号上清玉平洞天。第七洞天是罗浮山洞,号朱明耀真洞天,在广东增城和博罗二县之罗浮山。第八句曲山洞,在江苏句容县茅山,号金坛华阳洞天。第九洞天在江苏吴县林屋山洞,号龙神幽虚洞天。第十洞天在浙江仙居括苍山洞,号成德隐玄洞天。十大洞天道家认为处大地名山之间,上天遣群仙统治之所。
    道教中的七十二福地在“大地名山之间,上帝命真人治之,其间多得道之所。”而名列七十二福地第四位的东仙源在委羽洞东北,“第二洞天”石坊北约300米处,地仙刘奉林主之。解放前后有道士张宗泽、张宗友主持,宫外路廊终年为行人供应茶水。
    委羽山大不逾撮,虽无天台、雁荡、会稽等名山苕娆耸翠,但却名列天下第二洞天,故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传轩辕皇帝曾藏丹经于此。黄岩县志载:“按登真隐诀真诰皆云:委羽山天下第二洞,号大有空明洞之天。”又十大洞记,“委羽山大有空明洞,在黄岩南数里,即大有真人之所治焉。一云青童君主之云笈七籤,司马季主携其子女隐兹山。鲍叔阳、段季正亦于此得解化之道,则其为仙窟旧矣。山椒生石无大小,百碎皆方正有稜,以煮汤可疗疾。山麓有丹井、瑞井,前有道院。”元代文史学家陶宗仪①在《辍耕録》中称:吾乡台之黄岩诸山,脉络相连,属大江,越州治北。自州②出南门,陆行四五里许,有委羽山,特立不倚,形如落舞凤,故得名。然州人与之朝夕者,俱弗自知其为胜。山旁广而中深,青树翠蔓,荫翳蓊郁,幽泉琮琤。若鸣佩环于修竹间,千变万态,不可状其略。中藏洞穴,仙家所谓空明洞天者是也。
    委羽山顶元末兴建的来鹤亭遗址尚在,山上的荆阳仙鹤宫、骑鹤宫等虽几经兴衰,仍可见当年委羽山道教的繁荣和昌盛。荆阳仙鹤宫前的仙人脚印历历在目,向游人诉说着当年刘奉林跨鹤轻举的壮观盛况。
    委羽山古有“大有晨钟、仙源夜月、洞口朝霞、秋江暮帆、丹炉方石、鲤岩晚钓、丹井占天、琪树垂珠、淇园避暑、凤竹鸣莺、鹤亭古梅、樵居积雪"等十二景。昔日,委羽山满目苍翠,骑鹤宫、荆阳仙鹤宫隐匿其间。每当红日西斜,晚霞满天之际,委羽红装翠裹,端庄妖娆。山东北麓“第二洞天”石坊岿然屹立,田园翠绿,农舍数点。大有宫隐于古柏丛中,空中群鹤翱翔,山间松涛阵阵,鹤唳声声,归巢双鹤交颈亲呢,此情此景胜过桃源仙境,不悔为道家修炼之圣地。委羽山地灵人杰,仙道辈出,刘奉林、葛洪、司马季主、沈永良等等都于此得道而名留干古。
    委羽山也是历代骚人墨客云集之地。南宋右丞相杜范(黄岩北城杜家村人)称:“委蛇蜿蜒,介乎群峰,隐然有卑不可逾之势。如虎之踞,如风之集,其融结巧特,实为众山之宗,为黄岩之望”。元代文学家陶宗仪称委羽山昂如翔鸾舞凤,宛若伏龟蹲虎、林郁郁、幽涧泠泠,千姿万状,不可概其胜。唐姑苏顾况,唐巨儒天台杜光庭,宋左纬,土十朋、朱熹、谢伋③,元潘士骥,明谢铎,施 ,清蔡礎,康有为等等名人存此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和不朽的诗篇,南宋“江湖诗派”领袖戴复古晚年也归老委羽之下。




    岁月沧桑,有谁能知道,委羽山前曾是一片古战场,曾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清康熙十三年(1674),“三藩之叛”中的福建靖南王耿精忠部曾养性率十万大军于八月初二驻扎县城南门外,连营十余里,二万水兵,三百余艘战船从椒江直抵三江口,而黄岩城中守兵仅5000余人。八月三日,守城总兵阿尔泰率4000清兵。杀奔委羽山,曾养性命祖烘勋迎战,亲自登委羽山顶指挥厮杀,一面命李长春率6万大军四面出击,一场鏖战。清兵死1500余人。七日,守城参将武灏开城投降,叛军主动向台州进发,围攻临海。而今,古战场早己被条条大道和鳞次栉比的工厂、楼房所代替。古十二景大都湮没或失真。主峰坠翮巅、东麓的文献书院(元代废),二徐宅(徐中行、徐庭筠父子)、野月观(元代废)、来鹤亭、大有亭、凭虚亭、琪树等均销声匿迹。四十年前,山中的蟠松翠柏遭滥伐,山南仅有的数棵古松在十多年前也难逃厄运。五十年代至文革期间道教已终衰落,骑鹤宫、荆阳仙鹤宫破败不堪,大有宫亦遭冷落,道士四散,道观房舍被分。当年青树翠蔓,荫翳蓊郁,幽泉琮琤,若鸣环佩于十修竹间,千姿万态之状己杳然无存。惟有西江之畔高约2.8米的石翁仲仍默默无闻地伫立在当年司马季主垂钓之地,真有“行人欲问前朝事,翁仲无言对夕阳”的感慨。八十代开始,大有宫才逐渐得以振兴。
    21世纪,国泰民安,百业正兴,天地的灵气,日月的光华,委羽山又重现昔日的瑞气。如今,西江江水清澈湛蓝,江畔桔林葱绿,漂亮整洁的民居隐约其中。每当春暖花开的时节,雪白的桔花散发着阵阵清香,沁人心肺。金秋十月,桔黄蟹肥,西江两岸金黄的帖子压弯枝头,让人流连忘返。此时,人们既可欣赏江畔美景,又可品尝名闻天下的黄岩蜜桔。

    更引人入胜的要数委羽山两北隅三百多只白鹤又重返故里,它们对对双栖树丛互相亲昵,或是群鹤展翅蓝天,或是翱翔双飞。他们时散时聚,时高时低,时而俯冲,时而滑翔,鹤唳声声,更显出其洞天福地的仙境。
    昔日志书中记载的“煮汤可疗疾”,又令文人雅士诗情豪发的方石④,现今又有更多的发现。委羽胜境让人留恋,让人遐思。
    今天,在各级政府的重视下,群策群力,决心对委羽山区进行重新规划,重新布局拓展,让它成为融道教文化、休闲、商务、旅游为一体的现代化城市副中心。委羽山明天会更加灿烂,一个崭新的委羽新区将在温黄平原,乃全全国重放异彩。

    注:
    ①陶宗仪(约1329—1412),字九成,号南村,元末黄岩清陶人。文史学家。著有《南村辍耕录》、《南村诗集》、《沧浪棹歌》等多部著作。
    ②元元贞元年(1295),黄岩户达5万,居台州之首,上升为州。
    ③谢圾(?一1159),字景恩,原籍河南上蔡人,南宋绍兴间太常寺卿。其父谢克家曾参与弹劾秦桧,绍兴八年,秦桧复相诛异己。谢氏辞官隐居黄岩灵石寺,后迁居三童岙,以种药为生。二十五年秦桧死,朝廷诏谢伋任职处州,卒于任上。
    ④方石:含有微量的砷、硫、钾、钙等成分,是道家炼丹的主要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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